自由意志是幻觉吗？突现，或许能带来答案

突现指的是，在复杂系统中，遵循基本规律的元素通过局部的相互作用，产生出新的结构，而且不能被还原。

所谓不能被还原，指的是系统中出现的这种新形态或结构，不能由系统已经存部分的相互作用给出准确解释，突现后的整体并不等于部分之和。

突现（emergence），也译作“涌现”，它出现在所有复杂的组织系统中。“突现”已经成为当代复杂性科学和哲学研究的一个前言和热点问题。

突现论最早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“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”，或者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就是“整体大于部分之和”，只要谈及系统理论，几乎都能见到这句话。

在近代，突现论思想可以追溯到穆勒的两种因果关系学说。一种是力学模式，同质原因以合力原因导致其结果，结果等于原因分别作用的总和。这种因果关系涉及逻辑必然性，是可还原的。另一种是化学模式，称为“异质效应”，多因共同作用的结果不等于各因单独作用的总和，是不可还原的。1875年，哲学家路易斯(L.H.Lewes)继承了穆勒的思想，将后一种因果关系称为“突现”，由此开启了英国突现主义学派的先河。

而今，“突现”不只是被哲学家关注，它已经广泛应用到物理、生物、化学、社会学甚至艺术等各个领域。

一只蚂蚁，没什么脑子，但一群蚂蚁，就可以变得很聪明，它们可以分工协作建立一个庞大的塔型洞穴。许多动物都会表现出和蚁群类似的突现特征，例如蜂群、鱼群、鸟群中。

一个团队，它的绩效不是每个成员的绩效之和。一个高效的团队，会突现出新的结构、目标、态度、精神等性质，团队创造的价值可以远远高于团队成员价值之和。

突现，是层次上的升华。了解突现的关键是要认识到存在不同的组织层次。要分析蚁群的突现特征，从每只蚂蚁入手是绝对得不到结果的，自下而上的因果自然律和决定论在这里完全行不通。

大脑是一个复杂的系统，从神经元到想法需要经过多个层次的突现，从粒子物理层到原子物理层，到化学层，到生物化学层，到细胞生物学层，到生理学层，最后才进入精神处理过程，每个层次，都可能加入了自己的突现特征。意识或自由意志，很可能是从大脑神经物质活动中，经过了多个层次的突现而来的，不能简单的由神经物质决定，也不遵循因果律。

虽然之前的一些实验证明了行动发生在意识前，似乎是驳斥了自由意志，但那类实验过于简单和机械，针对的也只是日常生活中我们习惯性的、无意识的简单操作，并不能推广到复杂信息的处理上。

总的来说，无意识处理的只是那些相对简单、不具备任何结构的信息。而对于具有多层次意义的复杂信息，还得靠意识，也就是我们的自由意志来进行主动地处理。

所以，自由意志并不是幻觉，我们有思想自由，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而不是用下面这句万金油来解释或推脱一切：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。